老李种菜

山里来的贼

老李已退休7年，但初看上去像60岁左右年龄的样子，身材匀称不胖不瘦，平日里老李有种菜的嗜好。菜地不远，在郊区一个需翻过山凹才能进入的山谷里。家里到菜地的路程，骑“小毛驴”只需30分钟左右便可以到达。朋友去外地经营超市，这一亩三分田是朋友免费给老李种的，尽管山谷里有许多农田荒芜，无人耕种，但每当过年时老李会买些礼品送给朋友以表示感谢。

　　老李便隔三差五地蹲在这空气清新的山谷里种菜。有时候，还骑“小毛驴”驮着家里的老太婆一起在这里躬耕，头戴草帽，做起了像模像样的“菜农”。

　　种时令蔬菜。春夏时，种黄瓜、四季豆、豇豆、毛豆、南瓜、西红柿、玉米……秋冬时，种油冬菜、卷心菜、包头菜、芥菜、芹菜、莴苣、花菜、大蒜葱、萝卜……只要辛勤管理，蔬菜便长势喜人、蓬蓬勃勃、绿油油的……

　　即使老李自己的儿子家、女儿家的蔬菜都由老李提供，两老也吃，还是吃不完这一亩三分田里种的蔬菜，于是老李把这些剩余的蔬菜送给亲戚朋友和邻居们吃。

　　老李居住5楼。楼道里的10几户邻居们会经常性的获得老李送的蔬菜，大部分邻居都很高兴，都要道一声感谢，有的还说要把钱给老李，但老李不收人家一分钱。

　　但3楼有一对蹲机关单位的年轻小卢夫妇，却对老李送的蔬菜不屑一顾，忖度着老李这么热情地送蔬菜，又不要钱，是不是有什么目的？若没有什么目的，那老李自己吃不掉多余的蔬菜总是要有人给它吃吧，那这样想我们吃老李送的蔬菜是给老李一个人情呢。

　　不慎小卢的妻子把这私下的想法在邻居中说漏了嘴。不料一邻居把这事又传给了老李的夫妇。老李心里很不是滋味，平日里很开怀的，这几天闷闷不乐，老李感叹道：“唉，真是应验了那句话，有时做了好事反而被人误解。”老李的妻子说：“宁愿让多余的蔬菜烂在菜地里当肥料！我难道就这么贱的？！”从此之后，老李就没有给3楼的小卢夫妇家送蔬菜了。

　　老李夫妇俩都有退休工资，女儿是幼儿教师，儿子是自己开公司的老板，家庭生活条件好。老李平时不打麻将，爱好种菜和旅游。老李看到长势喜人的蔬菜，心情也像蔬菜一样长势喜人，觉得特别有趣。同时，对庄稼也有了牵挂，有一年在外旅游，久旱逢甘霖时，老李就会很高兴地跟妻子说，菜地里的庄稼这下可好了，真好啦，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妻子便责怪他神经病。常常在菜地里蹲下身子拔草，栽种苗儿，伺弄着庄稼时，老李常常会跟来地里拿菜的亲戚朋友开玩笑说：“人家养育孩子也没有我种菜认真呢。”老李就是这样的一个爱好种菜的人，这反而促使了他的身体健康。老李常跟人说，我身体很健康嘞！到医院体检过，没有高血脂、高血压、高血糖等慢性病。老李常跟儿子、女儿说：“把蔬菜送给亲戚朋友和邻居们吃，我不图他们的钱和物质回报，只要他们吃得开心，我就高兴、满意，送人玫瑰手留余香嘛。”而儿子、女儿都很理解父亲。女儿说：“有这样的爱好和善举，爸，你才有这样的健康身体嘞。”

　　老李已很长时间没有给小卢夫妇送过蔬菜。小卢夫妇知道自己“私下的想法”已被老李知道了。虽然会在楼道遇见，但老李也没有难看的脸色，依然打招呼，但小卢的妻子脸色还是红一阵白一阵。人真奇怪，一旦那东西失去了，才知道那东西原来是珍贵的。现在感觉到老李送的蔬菜比菜市场购的蔬菜好吃、味道鲜，也静下心来想到了：不要说老李种菜要流汗、费力，还要买种子、买肥料，就是从菜地里拎回蔬菜送给我们也是麻烦啊。

　　老李种的蔬菜确实很佳，绿色无公害。老李科学使用农药，能做到尽量少用，如包心菜的青虫体形大，他就一条条捉，就不施农药了；即使快成熟的蔬菜喷洒农药，也间隔很长时间，才收割送人或自己吃。菜地上方有个一水库，库区旁有个养鸡场，老李就从场里购买来的有机肥鸡粪种菜，且价格便宜，也更利于蔬菜的品质，就很少购买化肥种菜了。

　　那天，小卢的妻子在楼道遇见老李，红着脸说：“老李啊，你去年送给我的黄瓜、西红柿真好吃，味道特鲜！比菜市场买的好吃多啦。”听到这话老李心里明白了，心想不管怎么说总是邻居吧，抬头不见低头见。

　　次日，小卢的妻子开出房门时发现有几根黄瓜和一小袋四季豆放在门口，她微笑了，确定是老李送的，她从内心由衷地感激与佩服老李。向外望去，只见小区花坛里有几株桔树，点点小白花闹满树冠，正暗香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