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一个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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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

霸气外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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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 1414

發消息

樓主

發表於 2011-11-17 22:27:48

月光朦胧，静静地注视着寂静的小山村。一声鸡叫，一阵犬吠。街东头挪动一个黑影，肩上扛着一张锄儿，向黎明的田野走去。“今天不是相亲吗，怎么还去锄地？”走出胡同的刘二爷，看清是年满40岁的李友文，有点疑惑地问。“没关系，晚不了。”李友文的声音似乎露着一份悲哀。
　　李友文的心事如何与人诉说，家穷又早逝父母，和年幼的弟弟相依为命，生活没有一点趣味。青年岁月，为了拉扯弟弟，全部心思都花费在庄稼地和外出打工上，错过了相亲讨媳妇的年华。人过三十，在正常女子眼里，就剩下了老气横秋的光棍脸，谁还能对上眼。有几次，好不容易托亲告友介绍的对象，一相亲验家，人家女子再也不露面了。这不，眼看折腾四十岁了，仍是夜对孤灯，没有个暖和被窝的，心中的懊恼，人生的悲凉，谁让知晓。前两天，大舅妈喜盈盈地介绍了一个合适的老嫚，便出了个主意，“这次让你弟弟替你去相亲，等娶回家，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她同意不同意，都是你的媳妇！”二十六岁的弟弟李友知，长相出众，又能说会道，当替身相亲确实是最佳选择，把老嫚娶回家，一定马到成功。可是，李友文在祷告天赐人缘之余，不免心中隐隐作痛，“真是个窝囊废，说个媳妇还得找弟弟做替身！”他盼着生米煮成熟饭，但又怀揣小兔子，不知骗婚的新婚之夜，究竟会是个啥样子。
　　晨露打湿了裤腿，东摇西晃的玉米，分明是一张张绿脸。李友文弯腰挥锄，一锄急一锄，这锄更比那锄狠，孤汗独流，把心中的委屈发泄在大田里。
　　远在十里地外的大舅妈家，喜气洋洋，李友知谈笑风生，老嫚张秀菊掩饰不住内心的芬芳，千里姻缘一线牵，秀菊欣然地应允了这门亲事。
　　“哥，成了！”李友知回家后，兴高采烈地炫耀着相亲过程。“是吗，谢谢你！”李友文的脸上掠过一丝苦笑。“我们得把家收拾收拾，来个焕然一新迎新娘！”看上去，哥哥的婚事，弟弟蛮开心，张罗得比哥哥还急，还上心。
　　既然开了冒名顶替的头，接下来的交往，验家，送日子，理所当然地统统都是有弟弟出面。联姻的男女双方村庄，欢笑着成双成对的恋人。十里来往的大道上，窃窃私语的是弟弟和嫂子。“秀菊，我的家粉刷得怎样，结婚家具你还满意？”李友知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与张秀菊谈论着婚嫁事宜。“满意满意，一切都听你的，我最图的是你这个人！”李友知的心咯噔一下。过了一会，回头看看俊俏开朗的秀菊，他又美滋滋地笑出了声响。
　　喜乐唢呐，热热闹闹的结婚仪式，秀菊晕醉在当新娘的好日子里。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一处接一处的喜事礼仪，逗乐了大人小孩，激发了年轻人闹房的更大兴趣。云里雾里的李友知，仿佛已经完全进入了新郎角色，俨然结婚的是自己。洞房花烛夜，屋里静悄悄地只剩下了新郎新娘，李友知兴奋了身心，刚要揭开新娘的红盖头，大舅妈硬是把他拉出了新房，耳语道：“该换你哥啦！”李友知失落地离开了，回头看看已经熄灭的灯光，不由怅然若失。
　　一觉醒来，秀菊被身边的老相男人惊傻了，“你是谁，友文呢？”李友文懒懒地说：“我就是！”惊梦之后，秀菊明白了这桩偷梁换柱的婚姻。“骗子，全是害人精！让我今后怎么活？”她嚎啕大哭起来。闻讯而来的亲朋好友，好说歹说，她仍旧的呜呜哭个不停。心愧的大舅妈，早已躲得无影无踪。“不行，离婚！要么就告你们诈骗罪！”秀菊的眼泪已经哭干，挣扎地发出狠话。看来，没有个说法交代，这桩婚姻，将无法收拾残局。
　　“嫂子，都是我的错，看我的面子，你就将就着和大哥过吧。”李友知出面劝解。“滚一边去，你也不是个好东西！”秀菊更是伤心。“我给你下跪还不行吗？”李友知“扑通”一声，跪着央求。鼻涕一把，泪一把，秀菊哭得死去活来。
　　太阳西下，星星眨着哀怜的眼睛。新房里，叔嫂二人抱头痛哭，惺惺惜惺惺。隔窗相望，李友文流下了良心谴责和自哀悔恨的泪。他们才是真正伴陪的一对，都是自己做得孽，活活地把他们扯散了。或许是无可奈何花落去，或许是有意把漫漫长夜留给这对郎才女貌的年轻人，他悄无声息地走出了院落，独自一人徘徊在大街小巷，忘记了回家的归路。
　　乌云笼罩着山村，到处阴沉沉。夜深人静，秀菊看着倒在前怀里睡熟了李友知，不由怜悯之心涌动，自小失去母爱，又是这桩悲剧的受害者，明明非常喜欢的女人，眼睁睁看着成了别人的媳妇，心中的苦楚并不比自己小，“老天啊，为什么这么捉弄人！”她爱怜地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似睡似梦，李友知抱紧了她。已经什么也不在乎的她，无所顾忌地给他脱光了衣服。夜风呜咽，明灯沉睡，本来就相亲相爱的男女，爱河流淌在黎明尚早的静夜里。
　　小山村依旧日出星落，风儿一如既往吹拂着田野的花花草草，平静下来的街坊邻居，照旧过着平平常常的日子。秀菊认命了。她心甘情愿地给李友文当起了媳妇，下地干活，拾掇屋里屋外，未曾有一句怨言。兄弟二人，似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过上一段日子，李友文则外出打几天工，把媳妇留在家里，放手让弟弟照顾。叔嫂二人心领神会，无拘无束地扮演起小夫妻角色。
　　一家畸形姻缘，一个悲哀故事。乡里乡亲，看在眼里，叹息在心里，人家的甜酸苦辣咸，暗地里趣谈可以，断然没有人明说明道。在他人眼里，就像村前的小河，绕过几颗古老的大树，弯流而去，流下了留意不留意的涟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