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錢
- 3535
- 威望
- 1180
- 貢獻值
- 18
- 推廣值
- 0
- 在線時間
- 177 小時
- 最後登錄
- 2024-12-13
- 主題
- 80
- 精華
- 0
- 閱讀權限
- 50
- 註冊時間
- 2011-6-2
- 帖子
- 862
TA的每日心情 | 開心 12 小時前 |
---|
簽到天數: 469 天 [LV.9]以壇為家II - 推廣值
- 0
- 貢獻值
- 18
- 金錢
- 3535
- 威望
- 1180
- 主題
- 80
|
請善用帖子右下角舉報鍵,來檢舉有害網站/垃圾/宣傳帖,每個舉報會有金錢增加。
第四卷 死亡暗语 第四十章 谁是真凶(1)
“何队,元阳带回来的那几根黑棺里的头发已经化验出结果了,与你送来的那两根是同属于一个人的。”小高这时突然走进来说道。
“好!”何队的眼睛突然间闪亮,他用两枚手指捏了捏眉心,似有所悟地说道:“难道真的是他(她)?”
“何队,看来,凶手应该就是他(她),要不要马上实施拘捕?”
何队用力摇了摇头:“不要打草惊蛇!先对他(她)进行24小时监控,我想,狐狸尾巴就要露出来了。”
“黄万山,我要见你。”电话里传来一个阴暗而低沉的声音。
“你是谁?”黄副局长立即警觉起来。
“一个28年前被你偷走了家的人。”电话那头的声音更加阴沉。
“……”黄副局长的脸色突然变了。
“今天下午六点半,我在南山黄花坪等你。不见不散。”
电话挂断,黄副局长的手中却还牢牢地握着听筒,他似乎已经呆了。
暮云四合,凉风骤起,漫天飞舞的落叶中,黄花坪幽静凄清。
黄万山孤独地站立在半山腰这一小片开满黄花的山崖上,山风吹起他有些花白的头发,看上去是那么寂寞萧索。
“黄大海!”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炸雷般的声音。
黄万山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蓦然回首,立刻看见了一个人。
这个人站在他身后十米远的地方,穿着一件拖地的黑色修道服,弓着腰,大大的帽子遮着他(她)的脸。
“你……你是谁?”黄万山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
黑衣人一点一点向他挪动,嘴里发出一连串嘶哑的声音:“你终于承认你是黄大海了?哼哼,那么,你应该不会忘记林冬梅吧?”
“林冬梅”的名字就像一只突袭的冷箭,瞬间射中了黄万山的心脏。他的身子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双眼惊恐地瞪视着眼前这个正在靠近的看不清脸面的黑衣人,再次发出绝望的呐喊:“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黑衣人来到距他两米的地方不动了,他的头却还是半垂着,宽大的帽沿遮盖下,只露出两片上下翕动的嘴唇。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今天要为林冬梅和她的姐夫讨回公道!你这个骗子,竟然忍心去骗一个那么纯真的姑娘!你这个卑鄙无耻的衣冠禽兽,不仅骗了冬梅的爱情,还把她害得生不如死,直到年纪轻轻就因贫病交加过早地死去!你……你还算是人吗?”
黄万山好像突然间哑了,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可是身子抖得却越来越厉害。
黑衣人继续说道:“你不仅害死了冬梅,还怕她的儿子林森揭开你当年的罪行而藏起了他那封关键的遗书。你以为你藏起了证据就没人知道你犯下的滔天罪行吗?”
黑衣人越说越激动,忍不住停下来喘了一口粗气,他继续说道:“你费尽心机,不惜一切不过只为了抢夺林家的那栋老宅,对不对?你凭借你花言巧语骗来的和冬梅的那张结婚证,在文革结束落实政策时终于把那栋老宅弄到了手。而你在多行不义之后,竟然还不知悔改,在1987年,你又丧心病狂地犯下了另一桩令人发指的罪行……”
第四卷 死亡暗语 第四十一章 谁是真凶(2)
黑衣人似乎呛到了喉咙,突然间猛咳了两声,而黄万山在整个过程中却无言以对,只能手足无措地站着。
黑衣人喘息甫定,继续讲述他未完的故事:“在1987年夏天,有一天傍晚,你们家里突然来了一个人,他自称是林冬梅的姐夫,他们一家三口刚从外地来到滨江这座城市,他要求你归还这栋原本属于林家的老宅。可是,他却再也没能活着回到自己的家。第二天,他的妻子也就是林冬梅的大姐得到了惊人的噩耗,他死了,是酒醉失足落水淹死的。可是,他的妻子很清楚,他平日几乎是滴酒不沾的,而他又刚刚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在这里他没有任何的熟人,他临走时还清楚地告诉他的妻子,要去黄家帮她要回自己家的老宅。那么,他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你,这个老宅子最新的户主谋害了!这个刚刚死了丈夫孤苦无依的女子,抱着不满三岁的孩子,去老宅交涉,结果,你的母亲却矢口否认见过这女子的丈夫,并客客气气地打发了她。然而,在回家的路上,这个可怜的女子却差点被人撞死,她惊慌逃走后,再也不敢在滨江停留,她怕她会象自己的丈夫一样糊里糊涂地被人害死。然而,她逃到乡下后,又失去了她幼小的儿子……”
说到这里,黑衣人已经泣不成声,好一会儿,他才微微抬起头,满怀怨毒地叫道:“到此为止,你的手上已经沾染上几条人命了?林冬梅、林森还有林冬梅的姐夫,你说,为了这栋破宅子,你的手上染上了多少人的鲜血啊!”
“不!”黄万山在一瞬间突然爆发了,他的脸庞因过份激动而扭曲,他望着面前的黑衣人,声嘶力竭地叫道:“你错了!你以为他们林家的手上就是干净的吗?你知不知道,解放前,1948年的时候,滨江这座小城里本来居住着一家姓张的老实本份的小生意人,这对年轻的夫妇和他们十五岁的小女儿一直过着简单而快乐的生活。可是,就在这一年的秋天,一场惨祸发生了。要知道,这个家庭虽然并不富足,却有着一件价值不菲的宝物,它就是北宋时期的‘玉雕童子’。这个‘玉雕童子’和半岁的婴儿差不多大小,是这个家庭历经数代的传家之宝,这对夫妇一直把它安放在一个大木匣里面。就在出事的当天傍晚,这对夫妇还对他们的女儿说,这里面盛着的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可是,就在这天夜里,刚刚熟睡的少女被窗外的几声枪响惊醒了,透过窗子向外一看,院子里竟然多了两个陌生的男人,其中的一个手中正抱着那个装着‘玉雕童子’的大木匣,另一个叫了一声‘团长,可以走了!’随后,两个人便趁着夜色飞快地跑远了。少女心惊胆战地来到院里,却悲痛地发现,她的父母已经被枪杀在院心的地上了。少女含悲忍泪地安葬了双亲,跑去向警察局报案,可是,却根本没人理睬这个可怜的女孩。少女痛定思痛,终于决定自己为父母报仇。有一天她在街上再次遇见了那天晚上在她家院子里见到的那个‘团长’,她跟踪那人就来到了当时有名的‘林公馆’,也就是所谓的林家老宅。少女心一横,自卖自身到林家当了丫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再次见到了自家那个大木匣,可后来那木匣却不知被‘林团长’藏到了哪里,她一直没再见着。1949年,国民党全线溃败,那个‘林团长’也匆忙跟着部队逃往台湾。在他离开的时候,少女一直留心观察,发现那个‘林团长’的随身行李中并没有那个装着‘玉雕童子’的大木匣,于是,她可以肯定,她家的祖传宝物还在这栋林家老宅藏匿着,她在毕生之年一定要把宝物找到,以告慰因为护宝而双双惨死的父母。于是,解放后,张姓少女依然留在林家当帮工,后来,林家大太太把她嫁了人,可是儿子刚满半岁,她就又回到林家做事,别人都叫她‘张妈’……”
黑衣人听到这里,忍不住浑身一震,惊讶地叫了声:“是她?”
第四卷 死亡暗语 第四十二章 谁是真凶(3)
黄万山根本没有注意黑衣人的反应,他此刻已经完全沉浸在痛苦的往事之中,他神情激动地继续说道:“可是,一直等到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林家母女被赶出林公馆,张嫂也没能找到那个祖传的‘玉雕童子’,可是她并不就此甘心,一定要拼其一生找回宝物。因为她始终忘不了父母被强盗林团长他们杀害的惨状。她觉得只有找回‘玉雕童子’,才能对得起无辜死去的双亲,才能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于是,机会终于来了,1977年,她让自己的儿子和原来林家的二小姐林冬梅结婚,在第二年落实政策后顺利地得到了林家老宅,从此,她就在这个宅子里日夜不休地寻找‘玉雕童子’,甚至已经为此发狂成魔,然而,直到她死的那天,她还是没能找回传家的宝物,还是没能告慰屈死的父母!”
黄万山说到这里,声音已经激动得变了腔调,他大声怒喝道:“这个可怜的女人……她,她就是我苦命的母亲!她的一生都被林团长这个抢劫杀人的凶徒毁了!你说,究竟是谁错在先?如果不是林团长因为觊觎张家的传世之宝‘玉雕童子’而连杀二命,张姓少女怎么可能会替父母报仇?怎么可能终其一生都近乎疯癫地在林宅寻找那个‘玉雕童子’?你以为我真的稀罕林家的这栋破房子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母亲,为了我惨死的外公和外婆,才会这样做的!我没有错,根本就没有错。错的是林家!杀人越货的林团长!”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几声清脆的鼓掌声。
黄万山一惊,和黑衣人同时向掌声的来处望去。这时,两名身着警服的刑警同时从藏身的树林里走了出来。
“你……你们?”黄万山大惊失色。
何队大步走上前来:“黄万山,你终于承认了你以前所犯下的罪行,我想,今天我可以堂堂正正地拘捕你了。”
说到这儿,何队又转过身来,惋惜地望着面前的黑衣人说道:“白阿姨,别来无恙啊?”
黑衣人像被抽了一鞭,身子猛地抖动一下,她缓缓地抬起手,拉下了自己头上的黑帽子,露出一颗花白头发的头颅。
“白阿姨?!怎么是你?”黄万山惊得瞠目结舌。同在滨江师范学院共事多年,却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境下相见。
“你以为她只是白阿姨吗?”何队嘲讽地笑道。
“她……她究竟是谁?”黄万山惊讶地问道。
“她的本名叫林兰,是林冬梅同父异母的姐姐,也是林家的大小姐!”
“什么?你……你就是刚才所说的那个冬梅的姐姐?”黄万山简直难以置信。
白阿姨淡淡地说道:“不错,我就是林兰,我父亲一共娶了两位太太,两位太太又分别生了我和冬梅两姐妹。我母亲是大太太。”
白阿姨的眼神忽然间飘渺起来,似乎又回到当年的岁月。
第四卷 死亡暗语 第四十三章 谁是真凶(4)
她的声音凄凉而感伤,喃喃地说道:“1960年,我母亲不愿继续守活寡,就带着我改嫁给一个姓白的,后来,我随他们远走他乡,渐渐跟妹妹和二妈失去了联系,文化大革命结束后,我三十几岁才结婚,后来又生了我唯一的儿子,在1987年,我们全家才重新迁回滨江,没想到,刚回来没几天,就被这个姓黄的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失去了丈夫和儿子,我才想到在姓黄的所在的滨江师范学院做工,随时等待机会为家人报仇。”
何队接口道:“正因为这样,你才一直在寻找报复的机会,后来,你又得知你妹妹被黄万山迫害而死的消息,所以你报仇的心又加重了一分,是不是?白阿姨,如此看来,早在十年前,你就知道林森是你的外甥了,对吗?”
“不,不是的,我是今年才知道这个消息的,也是直到前天从你口中,才知道我外甥林森十年前杀人和自杀的全过程。所以,我就更恨这个姓黄的恶魔了,我决定亲手杀了他!”说到这里,白阿姨突然从黑衣服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向着黄万山刺去。
可她的刀才刚刚举起,就被何队劈面夺了下来。
何队大声喝斥道:“白阿姨,不要一错再错了。为了报仇,不仅杀害了黄万山的儿子黄志勤,还连杀了另外四个无辜的学生,你不觉得良心有愧吗?”
白阿姨愕然地望着何队。
何队叹息着说道:“白阿姨,我们在元阳荒宅的黑棺里找到了几根女人的头发,很显然,这是凶手躺在棺内操纵骷髅时不小心留下的。我当时就在考虑,凶手肯定是个本案的知情人,而通过陈小乔的叙述,我已经怀疑,跟在韩若冰身后的那个黑衣老婆婆就是你,所以,我把在你桌上采集的几根花白的头发交给了鉴证科,果然,两处头发是同一个人的。现在,你的身上又穿着黑衣老婆婆所穿的那套黑色的修道服。白阿姨,你能说说你犯罪的经过吗?”
白阿姨长叹一声:“你说的不错,这些案子都是我做的,我听说他们几个学生暑假要去元阳,就花钱雇了一对母子提前去那儿等着,因为池文浩非常聪明机警,我怕他坏事就找人给他打了个电话,说他母亲住院把他骗回了家。后来,我又到荒宅提前埋伏,等他们七个一来就躲在暗处装神弄鬼,最后又藏在黑棺里用录音机发声,同时操纵那具白骨。”
“那具白骨是你挖出来的吗?你怎么知道埋尸的地方?”
“是这样的,今年年初,我在路上遇见了一个女叫花子,我看她又病又饿,就给她买了吃的,还给了她钱,那个女叫花见我好心,就跟我说起她的身世,她说她三年前被拐卖到元阳,卖给一个守林员做老婆,那个粗汉和他的母亲整日对她非打即骂,两次偷跑回来都被打得半死。终于有一天,她忍无可忍了。”
第四卷 死亡暗语 第四十四章 谁是真凶(5)
说到这里,白阿姨的眼中似乎露出不忍的神色,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天,她趁着给守林员送饭的机会,在汤里下了‘毒鼠强’,结果不一会儿那个粗汉就被毒死了。她把粗汉就地掩埋,并穿了他的鞋子赶回家里,本来她只是想杀了那个凶恶的老太婆,但是在撕打中,守林员前妻生的女儿跑了出来,还帮着她奶奶打这个女人。她一怒之下,就把那个小女孩儿砍死了,趁着老太婆哭抱孙女的当口,她又把老太婆砍死了。杀完人后,她突然开始后怕,她把行凶的菜刀放进守林员埋尸的地方,连夜逃下了山,这几年,她四处流落,当了要饭花子,这期间身心饱受摧残,她说,她非常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不该冲动杀人,结果不仅害了守林员一家,也害了她自己的一生。没两天,这个女叫花就病死了。我却记住了她说的这个荒宅和埋尸的地方。暑假时,就在元阳开始实施这个诅咒杀人的计划。”
“你杀人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就是为了杀掉黄志勤,让这个姓黄的痛不欲生!”
“可是,你为了杀他却连带杀了那么多无辜的青年,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我没办法,因为我想保护我自己,我想把真正的谋杀隐藏在一系列看似灵异事件的‘血面纱’意外死亡案之中。这样,因为找不到做案痕迹,你们只会把它归结为‘诅咒杀人’,也就是‘鬼杀人’。可是,我没想到最终还是被你识破了。”白阿姨苦笑一声。
何队也冷笑道:“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吗?可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人在做,天在看,做了错事一定会受到惩罚。”
白阿姨无奈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她猛然间抬头,对着黄万山怒喝道:“姓黄的,我告诉你,你以为你的外公外婆真的是为什么护宝而死的吗?你以为我父亲当时抱着的大木匣里装着的真是你家的传世之宝——那个半岁婴儿大小的‘玉雕童子’吗?其实,当时木匣里装着的就是我,那时只有半岁的我!”
“什么?这不可能!”黄万山拼命地摇头。
白阿姨冷笑道:“当年你家那个传世之宝早就被你祖父赌钱输掉了,为了偿还高额赌债,你外公和外婆竟然趁保姆带我出门之际,将我绑架向我父亲勒索。我父亲表面上答应,但在交接的时候,你的外公竟然又想以我的生命来敲诈我父亲,一怒之下,我父亲的手下开枪把两个绑匪打死了。因为涉嫌家丑,我父亲救回我后,再也没有提起这起绑架事件。你说你母亲在我家老宅终其一生寻找什么‘玉雕童子’,当然是到死都找不到了。因为,那个你们家所谓的传家宝早就被你祖父充了赌资了。你口口声声说错在我父亲,现在,请你扪心自问,你外公外婆不仅绑架了我,你又帮你母亲骗取我家的老宅,同时又接二连三害死了我家好几口人。你……你还有什么脸在这儿血口喷人?”
话一说完,白阿姨突然夺过何队手中的那把水果刀,拼尽全力刺向自己的心脏。
第四卷 死亡暗语 第四十五章 惊变
“不要!”何队抢救不及,白阿姨已经微笑着倒了下去。
“啊,不对。你不是一个人做案的,你还有一个男性帮手,你快说,他是谁?”何队抱着白阿姨疯狂地喊道。
白阿姨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呵呵,他已经死了,就在这五个死去的学生中间。”
“他叫什么名字?”何队暴怒了。
白阿姨的笑容更深了:“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们永远别想知道……”
话未说完,她将头一歪,停止了心跳。
这一刻,暴雨肆虐地从天而降,豆大的雨点“劈劈啪啪”地砸在她的身上。
黄万山没有去看地上白阿姨的尸体,而是神情呆滞地望着前方的悬崖,虐风吹乱了他的头发,雨水打湿了他的眼眸,他口中喃喃不止:“原来,原来母亲从一开始就弄错了,我们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坏事,原来竟是为着一个最初的误会。为了这个误会带来的仇怨,我牺牲了我一生的幸福。我错了,错得太离谱了。冬梅,真的对不起……”
何队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妙,正要起身呼叫,黄万山却已经向前狂奔几步,飞身一跃,象一只折翼的孤雁,朝着谷底直落而去。
“嗨!”何队望着深不见底的山涧,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脑袋捶了一拳。
真凶已经伏法,然而,何队却有种前所未有的失败感。眼见得两名罪犯在自己的面前自杀身亡,他竟然表现得无能为力。
而且,白阿姨虽然已经认罪,可是她的那名帮凶究竟是谁,何队却还是无法确认。死去的五个人,除了黄志勤,只剩下许刚和郑直两个男人,他们两人之间,哪一个会是帮凶呢?
最让何队头痛的是,林冬梅的日记虽然已经找到,而且上面提到害她的人是黄继善,也就是黄万山的堂兄、黄宏涛的父亲,但是,林冬梅在1977年的5月13日究竟遭遇了怎样的灾难,却还是不得而知。除此之外,那五块血纱碎片上的三位阿拉伯数字究竟代表什么,白阿姨并没有讲出来。看来,这将成为永远的秘密了。
然而,10月12日对于田甜和陈小乔来说,却是终生难忘的日子,两个女孩子纵情拥抱,热泪迸流。
几十个揪心的日子终于成为过去,从现在起,她们可以重拾生活的阳光,重新享受生命的快乐。灾难终于结束了。
可是,令陈小乔感到些许遗憾的是,池文浩并没有能够同她一起庆祝,他的母亲这一次真的病了,他连夜赶了回去。
陈小乔一声轻叹,生活为什么总是要有缺憾?
笼罩在喜悦的气氛中,陈小乔终于忍不住向自己的好友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田甜,你最近一直在瞒着我,你几次晚归,一次彻夜不归,你究竟和谁在一起?”
田甜的笑容突然间凝固,她犹豫了一下,轻咬着嘴唇说道:“原谅我,小乔,现在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不过,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对你说的,那个时候,你一定会为我高兴的。”
陈小乔无语,望着对面的好友,她心里的疑问更深了。
接下来的日子是轻松而快乐的,113寝室的女孩们每天的生活都丰富多彩,田甜正加紧备战,准备迎接托福考试;关玲继续栽培她的几盆宝贝鲜花,只是茉莉从三盆减为了一盆;而陈小乔给养父编织的那件新毛衣也即将竣工。
时间在平静和温馨中悄悄地流逝。
直到五天后。
第四卷 死亡暗语 第四十六章 惊变(2)
10月17日,星期六,连日阴雨,寒风萧萧,银杏树的黄叶落了一地。
田甜回到学校的时候又是接近熄灯。她打着伞,快步奔走在空无一人的校园小径上。雨滴落在伞上,发出“呯呯嘭嘭”的声音,可是,她却感觉像首动听的音乐。此刻,她的心情很好,整个人都感觉飘飘的,沉浸在适才的快乐中,她的嘴角浮起一丝甜甜的微笑。
就在这时,她突然发觉自己的伞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紧接着又是更大力量的碰撞。田甜心里一惊,会不会是哪个迟归的同学和自己开玩笑呢?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转过身去向后张望。
透过低矮的伞沿,她瞥见了距离自己半米远的一个男人的半个身子。
“啊——”田甜禁不住尖叫一声。
声音未落,面前的那个男人却猛地抢掉她手上的雨伞,同时高举手中的铁锤,向着田甜狠狠地砸去……
第二天一大早,陈小乔就得到了最不想听到的噩耗,她和关玲疯跑着赶到那条小径时,见到的却是田甜已经冰冷的尸体。她的眼睛呆滞地大睁着,头上一个大大的血窟窿。
在她的身上,平躺着一块已经被雨水冲刷得现出原色的纱巾碎块,上面的数字是“519”。
“啊!”陈小乔惨呼一声,回过身一头扑向关玲的肩头,她绝望地哭喊着:“没有完啊!‘血面纱’的诅咒没有完啊!”
关玲的身子一阵阵发冷,她定定地望着那块被雨水洗去了血迹的有些发白的纱巾碎块,上面的一朵红梅花刺痛了她的眼睛。
那梅花是那么鲜艳,红得像血。
何队很快就赶来了,望着那张熟悉的几天前还鲜活美丽的脸,何队痛苦地闭紧了双眼。
白阿姨骗了他!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白阿姨临死都在愚弄他,她那个帮凶根本就没有死,他又狠狠捶了自己一拳,该死的!自己真是太大意了,怎么能随意相信凶手的话呢?
可惜,现在说后悔已经太迟了。
“奶奶的,我一定要亲手抓到这个凶手!一定!”何队愤怒地咆哮。
然而,一夜的雨水早已洗净了凶手留下的一切痕迹,想要破案实在是难上加难。
今天是星期天,照例是何队和女儿相聚的日子。
他从前妻那里接回了女儿,可是心情却始终无法开朗。乖巧的女儿懂事地在自己的房间玩耍,而何队则再次坐到桌案前,身不由主地翻开了“血面纱”案的卷宗。
不知什么时候,女儿悄悄地来到了他的身边。在他意识到的时候,女儿已经看到了卷宗上那幅韩若冰留下的太极图。
“爸爸,这上面画的是两条鱼吗?”小女儿咬着手指,奇怪地问道。
“是啊,一条黑鱼和一条白鱼。”何队疼爱地笑道。
“可是,为什么两条鱼只有一只眼睛啊?”孩子的观察角度总是非常特别。
何队心念一动,盯着那幅图微微地发怔。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张阴阳鱼的图案,只有白鱼的那边有一点乌珠,而黑鱼的这边却是黑黑的一片,少了应有的白珠。
难道这只是韩若冰临死前不小心的遗漏?又或者她是故意画成这样?
第四卷 死亡暗语 第四十七章 穿风衣的男人(1)
殡仪馆内,何队、陈小乔和关玲在对田甜作最后的遗体告别。
明天一早,这具年轻的身躯就将灰飞烟灭。
田甜的父母已经回宾馆了,突然间痛失爱女,他们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独自悲伤。
陈小乔倚在关玲的怀里,珠泪涟涟,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她的心空空荡荡,她多想文浩此刻能在自己身边,可是,他却还没回来。
这时,身后响起一阵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
三个人同时回头,吃惊地望着迎面而来的这个穿风衣的男人。
关玲脑中猛一闪念,立刻想起这个男人她曾经见过。
这个瘦高的年轻男子一直走到田甜的尸体前,望着那张似乎深深沉睡的脸,他的眼睛顷刻间蓄满泪水,他的脸庞不停地抽搐,紧接着,他便低低地啜泣起来。
“你是谁?”何队终于忍不住开始发问。
男子哽咽两声,抬起头,低沉地说道:“我叫齐家国。”
何队又问:“你认识田甜?”
齐家国痛苦地点了点头:“是的,我们是恋人。”
“恋人?”陈小乔差点惊跳起来。原来田甜竟然真的在谈恋爱,可是她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呢?
齐家国闭了闭眼睛,两行清泪蓦然滑落:“田甜是个好姑娘,我……对不起她。”
停顿数秒,他再次睁开眼睛,悲伤地说道:“一直以来,我都不能正大光明地和她在一起,因为,我在美国还有婚姻,尽管我已经提出了离婚诉讼,但至少现在,我对田甜是不公平的。”
陈小乔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田甜几次晚归,甚至有一天一夜没回来,都是和你在一起,是吗?”
齐家国点点头:“是的,我们非常相爱。”
“怪不得,怪不得田甜一直瞒着我,原来她所爱的竟然是一个有妇之夫。她还说,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让我知道,她还说那个时候,我会为她高兴。她说的一定是你离婚的时候,可惜,她却没能等到那一天。”
陈小乔说到这里,眼泪又不争气地滚落下来。
这时,关玲突然问了一句:“齐家国,我想,我曾经见过你,就在半个月前。”
齐家国诧异地抬起头:“是吗?在哪里?”
“就在我一个朋友家老宅的门外,那时你也穿着这件风衣,虽然你当时只是匆匆一瞥,我还是记住了你的样子。我觉得,你很奇怪,你在那里一定已经呆了很长时间,你好像对那栋老宅有着某种特别的兴趣。”关玲审视着齐家国说道。
“老宅?是不是黄志勤家那栋老宅?”何队的眼睛瞬间瞪大。
关玲点头。
何队立刻眼光锐利地直视齐家国:“齐家国,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和黄家老宅有什么关系?”
齐家国抬起头,迟疑地说道:“是的,我和那栋宅子是有渊源,因为那栋老宅本来就是我们家所有。”
“你们家?你和林冬梅,哦,或是林兰究竟什么关系?”何队像一只嗅到猎物的警觉的猎鹰。
第四卷 死亡暗语 第四十八章 穿风衣的男人(2)
齐家国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她们,不过,我想她们应该是我的亲人。我的祖父叫林坚强。”
“林坚强?”何队惊呼一声,因为他看过那栋老宅的介绍,解放前,林公馆的主人就叫林坚强,当时是国民党的一个团长,他也是林兰和林冬梅的父亲。
齐家国继续说道:“我祖当年跟着国民党军队逃到台湾,后来又在50年于当地结婚。在1956年,我祖父带着全家移民美国,一个月后,他就偷偷取道潜回了家乡滨江。因为,他一直挂念着他在家乡的妻女。可是,他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去。几年后,祖母改嫁,我的父亲就随着我继祖父,改姓齐。虽然过去了几十年,可是,我父亲一直没有停止寻找他的亲生父亲。然而,却一直没能如愿。这两年,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我才决定今年回国,放弃美国的优厚条件,来到滨江商学院做了一名客座教授,我希望,在这里能够找到我祖父的确切消息。然而,我通过公安局只是隐约打听到,当年的确有人看见祖父走进了自家的老宅,可是,后来却下落不明。”
“原来是这样。”何队的眉毛再次聚成山峰,他发现,这个林家老宅的背后,竟然有着这么多神秘而惊人的故事。
他抬起头,面向齐家国:“如果你有时间,我这周六可以陪你去那栋老宅寻求答案。”
齐家国点点头,递过自己的名片:“好的,到时候你打我电话。”
好友田甜的死,让陈小乔感觉突然间那么孤立无助,她真希望,文浩此刻可以拥她在怀,抚摸她的柔发,轻拭她的泪滴。可是,他却偏偏离自己那么遥远,偏偏在这个时候回了家乡,甚至连手机都没有打开。
陈小乔一刻也不愿待在宿舍里了,因为,这里到处都充盈着田甜的气息,甚至脑海里随时都回荡着田甜的笑声。这让陈小乔内心的难过一浪高过一浪,也让她对未来的恐惧一波胜过一波。
这个时候,她能去哪儿呢?
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自己的家。此时此刻,她发现她比任何时候都想念自己的养父。
当天下午,当陈小乔推开家门,嗅到那股熟悉的家的气息,她浮动的心终于趋于平静了。
放下自己刚为养父织成的那件毛衣,她开始挽起衣袖收拾房间,她的心里暖融融的,她的眼前,似乎浮现出今晚父亲穿上那件毛衣时憨厚的笑脸。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她打开衣柜,准备挑捡父亲的脏衣服,马上清洗。
忽然,她的手停住了,她的眼睛骤然间瞪大了。
不久,她便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家门,她的双腿似乎已不再是她自己的,只是机械地保持奔跑的姿势。她一遍遍拨打池文浩的手机,可是对方一直关机。她痛苦地合上了眼睛,心中一声声痛苦地哀鸣:文浩,文浩,快点回来吧。
死亡暗语 第四十九章 他是谁?(1)
次日,午后,阳光和煦。池文浩陪着自己刚刚病愈的母亲走出房门,在开满鲜花的庭院里坐着竹椅晒太阳。
“文浩,帮你爸买斤白酒,要不,他晚上回来又要嚷嚷了。”池母微笑着说道。
池文浩灿然一笑,一边柔声答应着,一边转头呼唤正在房内写作业的弟弟来院中陪伴母亲,随即便迈着轻快的脚步跑出了院子。
等他握着酒瓶吹着口哨折返回来的时候,已是半个小时之后。而这短短的半小时之中,很多事情却已经改变了。
还有两步就到自家院门外了,就在这时,池文浩突然听到一声嘶哑的鸦鸣,他猛抬头,一只浑身乌黑的老鸦扑扇着翅膀腾空而起。
池文浩心念一动,心脏莫名地惊跳起来。这时,距他一米远的地面上,突然一道粉红的光亮一闪,让他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随后,他慢慢弯下腰,从地上捡起那枚粉红色的物件,定睛细看时,他的心莫名地猛跳起来。
他有些不安地放眼四顾,除了他自己,只有田野的风轻轻吹动。
当天晚上,池文浩便急急忙忙坐上了返程的火车,尽管这列火车到达滨江的时间将是深夜,但他却并不在意。因为,他总感觉心里乱乱的,似乎又要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发生。
搭乘夜间小巴回到学校,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一点。
池文浩紧了紧背包的带子,踏着如银的月光向男生宿舍楼走去。
就要转过拐角的瞬间,他眼睛的余光突然扫到右侧树丛中的一抹白光。
他猛一转头,只见距他几米远的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前,似乎,背对着他站着一个穿白衣的女人,披肩的黑发映衬着雪白的衣衫,看上去分外诧异。
池文浩的心倏忽间提起,他略一犹豫,还是鼓足勇气,向那女子迈动了脚步。
当他靠近白衣女子的时候,月光忽然被乌云遮蔽了,借着微弱的光晕,他踏过及膝的灌木,伸出手去,搭上了女子的肩头:“唉……”
他的声音还没发全,那白衣女子就在他的碰触下旋转过来。
就在这时,月亮出来了,明亮的月华下,他立刻看清了面前的这张脸。
“啊——”一声嘶心裂肺的惨叫划破了校园宁静的夜空。
这个白衣女人的脖颈上面,坠着一条长长的绳索,而那随着绳子旋转过来的那张脸,赫然就是——陈小乔。
陈小乔是昨天夜里11点30分左右,在男生宿舍楼前身亡的,死亡原因初步判定为“自缢”,在她脚下的草丛中,找到了一块血纱碎片,上面的数字是“211”。
“自缢?哼!不是的,一定又是谋杀!这个冷酷的凶手实在是太狡猾了,除了田甜有明显的他杀迹象外,其他的几起命案全都设计成意外或自杀。可恶!实在是太可恶了!”何队已经怒火中烧,气愤得在原地来回走动。
“小乔!我的孩子呀!”伴随着一声凄惨的悲鸣,一个身着粗布衣服的老汉迭迭撞撞地向陈小乔的尸体扑来。
“不许靠近。”刑警小李一把将来人挡住。
“为什么?这是我的孩子啊……”老汉嚎啕大哭。
当这名瘦小的老汉刚一进入何队的视线时,他的大脑就一阵剧烈的轰鸣。他摆摆手,让小李放行。
老汉扑到小乔的尸体上,大放悲声。
大约一分钟后,何队见那老汉略微平定下来,他才试探着问道:“你是陈小乔的父亲吧?”
老汉抬起呆滞的双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老汉并不开口,继续抚尸痛哭。
“你叫什么名字?”何队忽然问道。
“陈东方。”
第四卷 死亡暗语 第五十章 他是谁?(2)
“什么?陈东方?你叫陈东方?”何队的眼睛突然间闪亮,死死瞪视着面前的老汉。
“是的,警官,有什么事吗?”老汉茫然抬起泪眼。
何队没有直接做答,“啪”“啪”“啪”来回拨弄着火机,直到点燃一支烟,才缓缓地开口道:“听说,你是偶然去外地拾荒的时候,才收养陈小乔的?”
“是的。”老汉重重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要收养她?以你当时的处境,应该根本没这个能力。而且,孩子的母亲也不会放心把女儿交给一个陌生的男人。莫非,你认识陈小乔的母亲?”
“不,我不认识她们,小乔的母亲当时病得快死了,正好我上门收破烂,就帮着照顾她一下,后来,孩子她妈临终前,就把孩子托付给我了。”
“是吗?”何队眯起眼,露出一个狐狸般的笑容,“她如果托孤,大可以找她相识的邻居,为什么要相信你呢?”
“我……你不知道,她当时病得起不来了,身边又没其他人,可能想着我这人心眼挺好,就……”
陈东方话未说完,何队用力将烟往地上一摔,猛地厉声断喝:“陈东方!你不要再故意隐瞒了。其实,你和林冬梅早就认识,对不对?你根本不是什么外地拾荒的单身汉,你是专程去看林冬梅的!”
陈东方鄂然地抬起头来。
“在你今天出现之前,我一直没有办法把整条线连接起来。现在,我全明白了。陈东方,据我查实,你在1987年12月到1995年12月,曾经坐过八年牢。你犯罪的原因是入室抢劫。而你抢劫的那所房子就是黄万山家的老宅。而在你入狱期间,你的妻子由于难产,生下一个女婴后,就离开了人世。后来,这个可怜的女婴被一位好心的妇女抱走了。陈小乔的出生日期和你女儿的出生日期完全相同。所以说,陈小乔并不是你的什么养女,她根本就是你的亲生女儿!”
陈东方满脸震惊,他呆呆地凝视何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冬梅为什么会帮你抚养女儿?绝不单单是朋友之谊,她这样做的根本原因就是,她要报恩。因为你之所以入狱,极有可能是因为她。林冬梅和黄家老宅的关系,我相信你比谁都清楚。你的入狱肯定和她有直接关系。”
何队稍稍停顿,陈东方的脸色已是一片惨白。
何队继续说道:“而你,为什么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替林冬梅出头呢?我通过详细的调查,终于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说话间,他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丢到陈东方面前:“我想,照片上这个画着油彩、穿着花袄的人你不会不认识吧?”
陈东方拾起照片,看着看着,十根手指开始剧烈地抖颤,他的脸越垂越低,最后,整张脸都埋进了掌心之中。
何队一字一顿地说道:“照片中这个‘喜儿’是谁呢?就是你!陈东方。几天前,我派人去林冬梅当年下乡插队的农场调查这个叫‘喜儿’的女人,谁知却得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喜儿’不是女人,而是一个男人。听当地的老乡说,当年林冬梅有个很要好的知青朋友,名叫陈东方,由于他身材瘦小,模样俊俏,最重要是有一副比女人还女人的好嗓子,所以,当地由知青组成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走村串户出演‘样板戏’的时候,通常都由你来扮演《白毛女》中的喜儿,久而久之,你就有了一个绰号,叫‘喜儿’。陈东方,‘喜儿’!我没说错吧?”
第五十一章至结局
陈东方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看过林冬梅的日记,知道她和‘喜儿’关系很好,几乎是知无不言。我也知道了当年林冬梅身上遭遇了令人发指的迫害。那么,最有
可能为她报仇的一定就是她的好友。这样,你——当年的‘喜儿’,就进入了我怀疑的视线。然而,在今天见到你的人之前,我还不能做出肯
定的判断。但是现在,我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你就是杀害韩若冰的凶手!”
此言一出,陈东方便面无血色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何队得意地点上一根烟,猛吸一口之后,开始慢条斯理地说道:“韩若冰死前正和黄志勤通着电话,从她电话里的言语可以判断,当时一
个‘白衣女鬼’正在向她靠近,而她喊出的最后两个字‘有亮’,是想告诉我们,有两个‘白衣女鬼’,她在坠崖后,蘸着自己的鲜血在岩壁
上留下了一幅太极图。先前我只是猜到她图中的意思是这两个‘白衣女鬼’,也就是凶手有两个人,是一男一女,可是,上周日我的女儿提醒
了我,韩若冰的图上画了黑白两条鱼,但却只有白鱼有一只眼睛,那么,她很可能在暗示,凶手中有一个人是一只眼睛的。而你,陈东方,正
是只有一只眼睛,你的左眼是瞎的!陈东方,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你认不认罪?”
陈东方坐在地上,眼睛失神地望着女儿的尸体,在如枯叶般的周身颤抖中,他扑倒在地,发出野兽般的一记长嚎。
他从口袋中取出一块手帕,用力堵着嘴巴,以免发出太过蜃人的声音。
何队以往也见过突然崩溃的罪犯,可是,今天面对眼前这个刚刚丧女悲痛欲绝的老汉,他的心不由得柔软起来,他侧过头去,不忍再见这
幕惨景。
半晌,陈东方才止住悲哭,缓缓站起身来,取下捂着嘴的手帕,朝着何队鞠了一躬,他抿了抿嘴唇,开始断断续续地说道:“何队,您刚
才说的一点不错。当年,我和冬梅都是插队知青,她人美心好,我悄悄地爱上了她。可是,她却只把我当成知心的兄弟,向我讲起她的爱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