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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驱魔人1 [打印本頁]

作者: 1122iou    時間: 2012-3-10 03:11
標題: 驱魔人1
第一部 你是谁 第一章 鬼压床和鬼上身
一双手慢慢地爬上了小夏的脖子。
那双手有如枯死的树干那样纠结干裂,但又异常沉重坚硬,带着地狱里来的阴森冰寒,执意要把小夏拉倒在沙发上。
她看不见那双手的主人,但感觉到手是褐色的,带一点隐约的红丝,就像抓出的血痕。
窗外,不知是有踩高跷的路过还是正进行中国古典式婚礼,鼓乐喧天热闹非凡。只有她的周围是静的,静得仿佛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仿佛全世界都不知道自己的挣扎。
事务所是在写字楼的十九层。
就是说在这个高度根本听不见除了风声以外的任何声音,而且从她的位置也完全看不到窗外。即使看得到也听得到,这么繁忙的交通要道上也不会有这种队伍经过的。所以,虽然还深陷在梦魇中,她也清醒的明白自己又遭遇鬼压床了。
她知道只要坐起来就会好了,但那双手却越缠越紧,才一起身就又被拉倒。她清楚地‘看’到自己在沙发上象不倒翁一样东倒西歪,这戏弄激起了她软弱心底的那一丝倔强,于是她更激烈的反抗。
可是没有用!枯手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并不停地抓紧抓紧抓紧,直到她要喘不过气了。
忽然间,她莫名其妙地大叫了一声‘南无地藏王菩萨’!
那双手象是被热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带着尖锐的呻吟。这让小夏缓了一口气,可是还没有等她起身,并没有彻底离开的树手报复似的又伸了过来,虽然迟疑但又坚定,很痛苦但又一定要把她带到黑暗中去。小夏吓了一跳,连忙又大声念了几句,才奋力挣脱。
时钟指向十二点四十五分。
在这正午的时光,长空律师事务所的女律师岳小夏却从鬼压床的假寐中醒来。周围没有任何激烈打斗的迹象,她只是趴在办公桌上,而且此次张着嘴午睡的经历还让她丢人地流了口水在卷宗上。
适时出现的敲门声让她更清醒了一点,而随后出现的人就更让她放松。是小王,事务所的实习律师。她下午要去会见新接手的案子的当事人,因为她是女律师,不能单独会见刑事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必须有男性律师陪同,所以小王会陪她去。
到看守所的路比较远,要早点走以节省下午的时间。
当午后的阳光照耀在她身上,让她觉得刚才的恐怖梦魇好像发生在遥远的上个世纪。
岳小夏从法学院毕业后游荡了几年,才在万般无奈下参加国家司法考试,通过后做了一名职业律师。别人很羡慕她的好工作,但真是各人有苦各人知,只有她自己才明白她根本不适合这一行。她的个性马虎、心肠软、冲动且感情用事,一点也不具备精明干练、雷厉风行、公事公办的气质。所以,她的劣势毫不客气地反应在她的业绩上,自从度过实习阶段开始执业以来,她就一直是这家本市最大的律师事务所胜率最小的律师。要不是因为主任律师是她大学时代的老师,或许她早就被扫地出门了。她知道同事背后说她是靠裙带关系才留在这里浪费社会资源的,但她只能忍忍忍。
本来对于这种血腥的刑事案件,事务所一般是不会派女律师接手的,而且她还从没有赢过刑事案。可是,这个案子的犯罪嫌疑人没有聘请律师,而且有可能被判处死刑,所以根据法律援助原则,法院指定长空律师事务所履行这一义务,而这种没有经济效益的案子当然要由她这样的后进分子来做。
案子很简单,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关键在于犯罪嫌疑人当时的心理状态。不过,这案子也很残忍血腥,让她不自禁的毛骨悚然。
犯罪嫌疑人叫李景明,四十二岁,市重点学校第三中学的数学老师,与老婆、儿子、离异的小姨、岳父母共同居住。这一家人是教师之家,除了还在上高中的十五岁的儿子,每一个人都从事教师职业,李景明夫妇更是在同一间学校教书。
据周围的同事、朋友及邻居反应,李景明平日寡言少语、温和谨慎、与事无争,相较他老婆一家的强势是有名的老好人兼妻管严。但在案发前一个多月,李景明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屡次与家人在各种场合发生激烈争执,甚至有剧烈的肢体冲突,与平时的个性大异,好像被鬼附身。
案发当晚的午夜,李景明又与其妻发生冲突,之后他用早就准备好的古巴式砍刀将其妻及惊醒后劝阻的妻妹、岳父母残忍杀死,他的亲生儿子被严重砍伤后被迫从六楼窗口跳出逃生,目前仍处在深度昏迷之中,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案发现场极其血腥,惨不忍睹。
警方赶到时,听到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而事发现场血流成河,客厅里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四具尸体并排‘坐’在沙发上。其中一具尸体的腿上放着一颗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另一具尸体的头却耷拉在胸前,由于被砍得只剩下一点皮肤相连,所以歪斜着诡异的角度;第三具尸体的头干脆滚到门边,几乎把冲进门的警察拌倒,而李景明本人就坐在另一个沙发上,抱着他老婆的头喃喃自语‘是――不是――是――不是’。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人闯入,完全旁若无人,所以警方没有费力就制服了他。之后他开始拼命挣扎,大叫:“不是!根本不是!有鬼――有鬼!”凄厉的哀号让整个小区的人都脊背发凉。
审讯时他拒绝谈论任何相关问题并几次试图自杀,获救后开始沉默面对整个事件。对他精神问题的怀疑,也在他平静理性的面对相关专家的鉴定后排除,所以目前等待他的只有审判。
据说,去过现场的菜鸟警员中有的当场昏倒,有的许久精神紧张,甚至连那些很见过些事面老警员也无法保持冷静。而且直到现在,李景明一家的邻居在天色黑了以后都还不敢出门,可以想见当时的恐怖情形。对此,小夏不认为难以理解。她见过几张现场的照片,仅仅是几张照片,仅仅是粗略地浏览就让她感觉一股寒意直入骨髓,不想再与这件事有任何关联。
但是尽管那么想远离,尽管她怕得要死,她还是要装出一付冷静精明的样子,强迫自己硬着头皮来到看守所,来见这个恐怖事件的当事人、制造者。
今天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说律师是――和魔鬼打交道的人。
“李先生,我叫岳小夏,是法庭指定给的你辩护律师。”小夏故作镇定地自我介绍,但仍然没胆子直视对方的眼睛。
而李景明的双眼则直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作为你的辩护律师,我的职责是维护你的合法权益,所以我会尽力帮助你。”小夏边继续说着,边观察情况。见小王就坐在她左手边,她和李景明之间隔着一张坚固的桌子,一名警员站在不远的右方,这都让她安心了一点。但她随即发现,她就像个初出茅庐的小菜鸟一样按惯例说着开场白,讲解着犯罪嫌疑人应有的权利和义务,可却有如对牛弹琴,对方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只突显出她的紧张。
这怎么可以!
好歹她也是个可以单独执业的律师,虽然业务能力差,胜诉率低,但也不能在还处于实习期的小学弟面前露怯!而且这还只是初次会见,按理说她该倾听、理解,同时建立起与当事人之间的彼此信任感,所以怎么能慌乱无措?!不怕,不怕!有警察在,强势一点。小夏这样想着,强迫自己壮起可耻的老鼠胆,期望找到可以交流的渠道。
这是她第一次仔细观察她的当事人。
他很瘦小,应该算是皮包骨头。也许是天生的,也许是关押后不常见日光所致,他的皮肤苍白得不正常,隐隐泛着淡淡的青色,让人几乎可以感觉到血管在皮肤下的蠕动。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外表虽然表现得安静无害,但在小夏看来却透露着阴森的气息。就像他深埋在大木椅中的身体,连影子也蜷缩在阴影里,好像在窥伺什么。如果不是有人陪同,小夏几乎怀疑她对着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电影《恐怖蜡像馆》中的一个蜡像。
“那么,你可以说说当天的情况吗?”小夏咽了咽口水,不得已采用狭义问法直入主题,否则她知道她将自说自话到天黑。
李景明的眼珠终于动了动。接着,他的脖子也转过来,从专心凝视地面变为紧盯着小夏。但他的反应并没有让小夏的感觉好些,相反让她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没有人注意到吗?他的脖颈扭转的角度奇异,他的眼神清醒但充满意味,这个人浑身上下都不正常,怎么能被认为具有刑事责任能力而被审察起诉?
“我没有杀人。”李景明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口说话,仿佛声音是来自遥远的地方。“我没有杀人。”他轻声细语地重复,“有个鬼,他变成了我一家人的模样。他引诱我。是他杀了人。是他!不是我!我没有杀人!”
说到后来,李景明突然站了起来,伸手抓住小夏的手腕。
“我没有杀人!是他!是他!是那个恶鬼!帮我!帮我!”
一瞬间,所有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然后,在场的和随后冲进来的警察就上前压制已经失控的李景明。而他在被制服以前则还对着被挤到墙角已经吓坏了的小夏大喊,“有一个恶鬼!相信我,他杀了人!是他!有一个恶鬼――”
他声嘶力竭的喊声消失后,小王白着脸自言自语:“老天,这就是鬼上身吧!”
不管是不是鬼上身,也不管是不是会被同事们嘲笑或者被恨铁不成钢潘主任责备,她真的不想继续接手这个案子了。她要退出。
小夏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手腕,她知道不久后那上面就会出现乌青。她相信那一定是鬼爪印,因为她刚才真切的感觉李景明身上传递过来的那一丝令人心惊肉跳的压迫感。
这件事情也许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并不是只有普通的恐怖而已。
因此,她要退出!
第一部 你是谁 第二章 心理医生
做任何事都要当机立断,否则机会一闪即逝,你就再也无法达到目的。
现在小夏深刻地体会了这一真理。
她应该昨天一回到事务所里就和主任提出换人接手这件案子的事,可是她没有。结果今天一早,当她得知主任因急事出差去了,她就知道她不得不继续勉强下去。在这个地方,没人敢在主任没有点头的情况下自行安排任务,也没人敢在他公干的时候电话打扰他。
除非她辞职!但是她将再也找不到好工作,而且她也不能这么报答潘主任的知遇之恩。
她心里堵着解不开的情绪,昨夜又噩梦连连,不知道怎么办好。以前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去找她的免费心理医生排解排解。所以,她利用午休时间直接敲开他办公室的门。
万里,三十一岁的男人,十四楼心理诊所的医生,高大精明的外表,却有一双鹿一样善意清澈的眼睛,能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信赖。而因为她帮他打赢了他的离婚官司,因为他们在同一栋大厦工作,,更因为他身上温暖安全的气息,他们成了朋友。
“又鬼压床?”看到她眼神的散乱,他问。
“心理医生有时很讨厌,早知道以前什么也不和你说,你就不能装得什么也不知道吗?”
“看来我说对了,是鬼压床。”万里故意逗她,“可是现在是休息时间,而且我又不是你的心理医生。”
“你的脸上写着你是我的朋友,兼职‘免费’心理医生。”
“哦?还写着什么?”
“写着岳小夏可以为所欲为。”
“既然这样――行啊!我请你吃午饭,楼下街拐角开了一间拉面店,又便宜又地道。走吧!”
他了解她,事实上他的工作就是了解别人的心理。而对于小夏,他在了解之外多了一层朋友间的喜爱。他知道她在人声鼎沸的地方容易放松,会很大程度上恢复她活泼的本性,有助于她的心理调节。最近她的压力太大了,特别是接手了那件轰动全市的血案之后。他很想帮她。
“你说我该怎么办?最近我睡眠严重不足,都长皱纹了。”他们在嘈杂的拉面馆找了个角落坐下,一边吃一边聊。
“不用太担心,据统计百分之四十左右的人都有睡眠障碍,俗语里的‘鬼压床’只是其中一种。”万里安慰小夏。其实他对她的状况有些非理性的怀疑,但在未证实前他不想吓坏她。
“那是不是要检查一下心脏?”小夏被拉面辣得眼泪直流。
“据科学的解释,鬼压床现象是由于睡姿不良导致的血液循环问题。而定期检查身体是好的习惯,不过――你不是又麻烦他老人家了吧?”
“是啊。”小夏点点头,“我并不是有意的,只是每当危急关头我就会冲口而出那句佛号。”
“所以我早说了,你的胆子很小,八字又轻,容易撞到邪秽,可是你被逼急了后很有些刚勇之气,又和地藏王菩萨有缘,总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万里轻松地笑,不想传达给小夏任何不好的心理暗示。其实他很担心,依以往的经验,小夏频繁出现鬼压床等噩梦现象后就会有点危险的事发生,她自己虽然浑然不觉,但每次都好像是有什么最终替她化解了一样。但这次的情况会和以往一样平安解决吗?这和那个案子有什么关联吗?
“看你说的什么话?你可是社会主义的医务工作者,不是卜神问卦的风水先生。同志,注意立场!”
“世界上最伟大的科学家中有百分之八十几相信上帝的存在,可见科学探索和精神信仰毫不相干。我本人喜欢逻辑性的东西,不过对非理性的现象也不排斥。”
“演讲得真好,可是你真的相信有鬼吗?”小夏坦然地问,不担心嘈杂的人群中有人会注意到这个角落。
“鬼?这和你那个案子有关?”万里皱皱眉,“还是你乱猜?”
小夏迟疑了一下。
“我不该透露案情给不相干的人,可是你是我的心理医生,应该没有关系。”她为自己找到借口,然后把昨天的事和自己的感觉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万里。
“既然你那么不喜欢接手这个案子,何必勉强自己。这样对你和你的当事人都不公平,为什么不找其它人做?”万里建议。他相信小夏说的话,但他也知道她相当敏感,所以不能排除她不准确的评断,所以最好的方法是找个神经坚强的人来办理这件充满血腥的案子。他相信这不会很难,毕竟这件案子太轰动了,虽然没有经济效益,但声名效益很大。事实上,他曾无意间听到长空律师事务所其它的人谈论这件案子。那些人认为,办这件案子根本不是坏事,因为无论输赢都会有很高的曝光率,主任把这件案子给小夏去做实在是太偏心这个‘低能’的拖油瓶了。
“我今早就想和主任说这件事的,可是他竟然临时出差。我真是倒霉透了!而且这样张口很难,觉得很辜负潘老师,难道我不知道他要悉心栽培我吗?我还这么不识抬举!”小夏很没有形象地捧着碗喝汤,“我就是心里矛盾才和你谈谈的,否则我现在就是和主任说过了,我也会觉得自己又做错了――选择本身就是让人后悔的。”
“总觉得自己选另一个可能会更好是普遍的心理现象,你不用自责。”
“那么我该怎么办?坚持下去还是趁早放弃?”
“这不是放弃和坚持的问题,是你自己想不想继续做下去。如果勉强自己会做得更糟。你们主任又不是不回来了――”万里完全以朋友的立场说。
“可是就快开庭了呀!”小夏说,“其实我是倾向放弃的。很没出息是吧?可是我真的很怕下一次会见。而我又不能什么都不做,这是对李景明的不负责和对主任的没良心。”
万里安慰地拍拍小夏的手。“为什么还要会见?”
“因为那天他实际上什么也没说,这叫我怎么辩护?我必须听听他对那件事的描述,还想知道他到底希望得到什么样的法律救济!其实――我认为在进入诉讼程序后应当申请重新鉴定他的精神问题。”
“我在报纸上看过相关报道,据说他被认为有心理问题,但并没达到精神病症的程度。也许他昨天的表现只是伪装,想让你救他,让他逃避处罚?”
小夏毫不犹豫地摇头。
昨天她的感觉太深刻了,排除了一切伪装的可能。她挽起盖住手腕的袖子,露出白晰手腕上触目的青肿,“看,昨天他抓的。以他的体力,除非有邪劲,否则我会伤得那么厉害?再说,只要他还是人,正常的人,他怎么能那么残忍?而且还是对自己的家人?”
“人心是世界上最最复杂难懂的东西。” 万里抚抚小夏手腕上的伤痕,心里觉得他们主任对小夏的锻炼方法有点像杀鸡取卵。“心要是生病了,比什么都麻烦。”
“那以你专家的眼光来看,他伪装或者真的有精神病的概率有多大?”
“我只是心理医生!只能解决一般的精神疾病。可是从医学上讲,精神疾病不等于精神病。我们平时所说的‘精神病’是指‘重性精神病’,是精神分裂或者偏执狂之类的‘严重’的精神疾病。司法精神病学鉴定是一种专门的学问,临床上的表现特别复杂,你以为是个人就行?”
“我当然知道不是谁都行的,我只是想知道怎样才能证明他有没有病!”
“这是很复杂很困难的事。比如会通过交谈,对他的意志行为、认知活动、情感活动、乃至身体机能进行观察,弄清他有无病史或者家庭遗传,对他书写的文字,在押期间的各种表现等进行综合的评判,最后才能得出相对正确的结论。还有一种医学上称为‘意向控制障碍’的情况,就是他有辩认能力,但是控制行为丧失,也就是重性躁狂症和精神分裂症中的‘冲动行为’。这种情况下,就更要特别慎重,一定要符合相关的医学标准。”
“是吗?那我可要仔细研究一下。”
“喂,你不是要退出吗?”不得已提醒这个健忘的人。
“是要退出。不过,在主任回来前我不能什么也不做,至少我要给接手的人打一个好底子。”
“想不到你还真善良。”
“这不是善良与否的问题。我还要在‘长空’混饭吃呢,哪能不夹着尾巴做人。” 小夏回了一句嘴,但马上又去思考那个案子,“他除了在被关押初期有过过激行为,但随后几乎是默许了自己的罪行。他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会不知道后果,但他没有过任何辩解。可为什么昨天突然变得那么激动呢?还喊着要我帮他?这解释不通!除非是他真的有病,或者真的――有鬼。”
小夏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战。万里看出她的异样,伸手拍了一下她的额头,让她从回忆中走出来。
她太容易接受心理暗示了,这是她心理上最大的弱点。
她还在怀疑鬼神之说,可是他自己有过与众不同的经历,知道这世上无奇不有,存在着科学无法解释的唯心事物,所以为了保护她,他一定要想个办法。他知道这事情不是他能解决的,但是他可以找人解决。犹豫了良久,他终于下定决心。
只有那个人能帮小夏了!
虽然有点对不起多年的交情,可他不能放任小夏在这漩涡里越陷越深而不管。他低头在一张纸上写下他决定求助的人,然后递给小夏。
“这是什么?阮瞻――夜归人酒吧――地址――”小夏疑惑的抬起头,“万里,你是什么意思?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给我介绍男朋友!他比你怎样?比你差的我可不要。”
“朋友一场,他这种不好对付的家伙我怎么会介绍来害你,只要你小心别迷上他就行了。”
“切!”
“别忙着鼻孔出气!”
“那你把他介绍给我干什么?难道他有法律纠纷让我帮忙?先说好,咨询类的问题我可以帮忙,但要打官司麻烦他和所里联系。你知道,我们的律师纪律规定是不允许私下接案子的。”
“你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万里对小夏急躁的脾气感到好笑,但这也是他喜欢她这个人的原因之一。她和这幢高级大厦里的所谓精英白领相当不同,有浓厚的‘人’味。
“他没有麻烦。这间酒吧是他开的,我把他介绍给你,是想让你去找他。”
“就是说他帅得特别不同寻常?”
“就是说他能通灵!”
“通灵?”小夏没预料到他会说出这个,“真的假的?或者我听错了?你没开玩笑?”
“你没听错,我也没开玩笑。”万里阻止小夏要摸他额头的举动,“我也没有发烧。小心!你的丝巾掉在汤碗里了。”
“那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你不是最讨厌那些江湖术士吗?以前和你看个这种类型的电影,或是在庙门口看个相算个命什么的,不也被你嘲笑吗?”
“我嘲笑是因为我知道真正的阴阳师是什么样的。”
“真的?”
“真的真的!”
“不骗人?”
“我以我前妻的名义――好吧好吧,我以我的学术名誉担保。”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他那个人特别怕麻烦,我怕你缠着人家算命卜卦什么的。还有――”万里换了一付认真的神情,“他的能力是个秘密,要不是这件案子真的很诡异,你又是我的朋友,我是不会透露他这个人的。如果真的有鬼,找他帮忙,虽然他不一定会帮――小夏,我可以信任你吗?”
“完全可以。”小夏保证。
阮瞻?奇怪的名子!通灵?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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